&esp;&esp;“老板娘回村休息，开店时间待定……这什么意思？”
&esp;&esp;裴迁两手缩在口袋里，发闷的声音从捂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后面透了出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提前跑了吧。”
&esp;&esp;周悬敲了敲隔壁小卖部的门, 问在里面烧着暖炉打瞌睡的老人：“大爷，您知道舞厅那位老板娘去哪儿了吗？”
&esp;&esp;老人探出头来，慢悠悠地翻着桌上的报纸，点了点桌面。
&esp;&esp;周悬没明白什么意思, 见裴迁递了张红色的毛爷爷过去，才明白老人指的是下面玻璃柜里码放整齐的烟盒。
&esp;&esp;老人眉开眼笑地拿了两盒中华交给裴迁，“哎呀, 来打听她的人可真多, 都半老徐娘了还风韵犹存……她不是写在门上了吗, 要回村。”
&esp;&esp;周悬继续问：“是回老家了吗？在哪个村啊？”
&esp;&esp;“不是老家, 她老家可远着呢，得坐火车，坐好几天。早几年她嫁了人, 老公死的早, 后来她就回来继续开店了，偶尔才回去一次, 就山里那个村。”
&esp;&esp;“是鸦寂村吗？”
&esp;&esp;“那边就一个村，不待见鸦子的那个。”
&esp;&esp;裴迁又问：“您说找她的人多，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人来问过吗？”
&esp;&esp;“嗯，她好像是昨儿个晚上连夜走的，今早门就是关的，有个跟你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也来问过。”
&esp;&esp;“这人的体貌特征您还记得吗？”
&esp;&esp;老人没了耐心，不大想继续回答了，态度跟着差了起来，“不记得了，就是个男的，大冬天的穿那么多，谁能看清楚长啥样啊。”
&esp;&esp;他话音未落，就见周悬举起了什么，仔细一看上面印着警徽，吓得老人当场立正。
&esp;&esp;“别紧张，我们就问几个问题，您如实回答就行，这个人的特征您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esp;&esp;老人结结巴巴：“真，真不记得了，他穿着长款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和围脖，也来买了包烟，穿得太严实了，真没看清长啥样，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眼神不太好……”
&esp;&esp;“嗯，没事，您刚刚说老板娘是上山回村了，可我记得前些日子下了大雪，应该封山了才对，她是怎么走的山路？”
&esp;&esp;“咱这山里的天儿就像老天爷的心情一样，不固定的，前几天突然回暖，雪都化了，山路也通了，但是刚暖几天又冷了，路上都是冰，车是能开，但是很危险，不建议你们去啊，容易出事。”
&esp;&esp;“知道了大爷，我们还有件事希望您配合一下，老板娘的下落就别再告诉别人了，行吗？
&esp;&esp;老人朝他们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esp;&esp;两人谢过老人的配合，回到了车上。
&esp;&esp;“怎么说，要上山吗？”他问裴迁。
&esp;&esp;“没有别的选择了。”
&esp;&esp;“我来开吧。”
&esp;&esp;“还是我来吧，你肩上有伤，算危险驾驶。”
&esp;&esp;一路上周悬格外地沉默，用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跟平时不甘寂寞的他判若两人。
&esp;&esp;裴迁知道，这是因为提起江住让那人心里难过了，对此他多少有点愧疚，但不多。
&esp;&esp;另有安排的他想的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分道扬镳，虽然自己欠了周悬一条命和人情，但很快他就不用再被这件事困扰了。
&esp;&esp;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天。
&esp;&esp;对方显然还没意识到这点。
&esp;&esp;裴迁自问，他是个有道德的人吗？为什么做这种伤害人的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esp;&esp;不久前他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有职业道德，但未必有个人道德，现在恐怕他连前者都没了。
&esp;&esp;“老裴，想什么呢！”
&esp;&esp;周悬唤了一声，裴迁如梦初醒，踩了刹车。
&esp;&esp;轮胎在结冻的冰面上打了滑，车子不受控制地滑行一段才停下，让他们心惊肉跳。
&esp;&esp;周悬惊魂未定：“老裴，心里有事可不适合在这么危险的路上开车啊，要不我来？”
&esp;&esp;“你心里就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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