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的衣饰与短暂的恋情乐此不疲……性格软弱,缺乏毅力,遇事容易退缩,所学的东西都是半途而废……”
哈罗德一向对这种靠着家世混日子的纨绔子弟不屑一顾。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
一个会因为一点污渍就毫不犹豫地舍弃心血之作的人,他的内心必然有着钢铁般的偏执和对自己行为准则近乎苛刻的坚守。这与“缺乏毅力”“容易退缩”的评价,简直是南辕北辙。
一个真正轻浮散漫的人,绝不会有如此稳定而灵巧的双手,更不会对一件枯燥的手工活抱有这般近乎仪式感的专注。
哈罗德抿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在他口腔中炸开。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从他看到这支队伍开始,那个被资料描述为“风流轻佻”的纪尔亚伦,就从未正眼看过周围任何一位路过的漂亮女性。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只集中在自己手头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他的同伴身上。
他的礼貌中透着无法逾越的疏离,他的微笑就像一副精致的面具,完美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唯有专注于那件小衣服和偶尔嫌弃地瞥向同伴们时,确实偶尔流露出了一些真实的喜悦。
这根本不是一个“风流”的贵族该有的姿态。
哈罗德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资料是会骗人的,谁说安德烈不能悄无声息地替代了谁的身份呢?
一个人的眼神和下意识的习惯,是很难伪装的。
眼前这个男人,他那平静外表下所隐藏的、对秩序和完美的病态追求,以及刚才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微妙感……这一切,都和资料上那个“软弱无能的绣花枕头”形象,产生了巨大的、无法解释的断裂。
哈罗德缓缓地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之后的一段时间,各种有的没有的小麻烦出现了,安德烈很明显地意识到他被哈罗德盯上了,这个时候他再去伪装身份警告哈罗德,就是明摆着将自己在玛门作为纪尔亚伦的身份暴露出来,因而安德烈显得有些暴躁。
“唔,”艾达拉:“最近那个哈罗德,有跑过来警告我不要和效忠于前任圣主茱蒂丝的失落骑士团的前成员鲍里斯走得太近,他什么意思啊?怎么对鲍里斯有这么大的意见啊?”
“字面上的意思,”鲍里斯老实地说:“我以前负责负责销毁过不少畸形魔物,看守过比我高出很多个头的实验体,我的同伴死的死,疯的疯不少人。大家工作的心理压力稍微有些大,名声也不太好。”
失落骑士团在各地都是个远近闻名的疯子骑士团,但只要深处其中的人就会对其祛魅,认为这不过也只是一份工作。
欧文:“……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没什么信服度。”
伪装成金发的安德烈面无表情地说:“心理压力,还好吧,我不才是分摊最多工作的那个么?”
“对,”鲍里斯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所以你是最变态的那个。”
“……”
欧文和艾达拉为鲍里斯这话笑疯了,漆黑继续详细地追问他变态在哪。
鲍里斯还真举例出了不少。
“嗯,我以前真的决定你挺变态的,尤其是你有时作风又很狂野,就给人感觉很,嗯,很分裂,”鲍里斯一边离安德烈远远的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男性低沉磁性的嗓音说:
“还记得吗?处理血腥的现场时,如果血迹溅射得不对称,你会用敌人的血在另一边补上几道,直到墙面或地板上的图案达到一种诡异的、对称的美感,再擦掉。”
“……”
“我忘记之前处决谁之前,你会一丝不苟地帮对方整理好衣领和头发,甚至擦去脸上的灰尘,确保对方体面地上路,杀人还要那样,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点可怕了。”
“我记得有具死掉的实验体长了三只翅膀,看起来怎么都不对称,你当时脸色非常不好看,颤抖着修正掉那只多余的翅膀,才把它处理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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