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看不出情绪。
她承认,刚才听到姜婵开口时,她有一瞬间的愣神,惊讶、陌生,席卷大脑。
但她也只是惊讶了这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当初的毒并不是不可解,毒药本就来自苗疆,在苗疆解开也不是难事。
她只是觉得有些陌生,心中也有些复杂。
与姜婵将近一年不见,她错过了太多。
就如,她并不了解姜婵的想法。
就像,她不知刚才姜婵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婵……不记得了?
是失忆了,还是……单纯地不想与她有过联系。
戚雯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姜婵当初伤到了脑袋,她是知道的。当夜太混乱,以至于她只是想着,姜婵只要好好待在车中不出来,她自会护着她不让暗探接近。
是她大意了,造成这一切。
察觉到姜婵受伤之后,她想到了之前的计划。正好苗疆走商母女就在北地,她让人将姜婵交给了她们。
从那以后,除了知道姜婵平安抵达落花涧之外,再无她的消息传来。
戚雯忽然有些纠结。
姜婵是真的失忆了吗,是真的,忘记过去的一切了?
如果是真的,她应该怎么说?是一切如实相告,还是顺了那句“坦白从宽”?
戚雯捏了捏指尖,心口有些苦涩。
或许,当初就是一场巨大的错误。
仓皇出逃的姜婵直到确定戚雯看不见自己的时候才停下脚步。
她大大松了口气。她躲在一颗常青树后头,悄悄看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戚雯。
她为什么要逃呢?
姜婵不知道,也不想去深想,只是觉得,如果她继续留在那里,她无法控制戚雯会说什么,也无法控制自己会说些什么。
戚雯的到来,实在出乎意料。
去年离开时,她犹豫过,到达苍梧后,她忐忑、小心翼翼,后来得知,这一切果然是戚雯的安排。
戚雯是怕她在天齐受伤,还是觉得她作为皇帝的“探子”留在北地实在碍眼,只能送她走,她无从查证,也不愿多想。
但是她后来只觉得,离开是正确的。
哪怕她知道自己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也不知道以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到天齐,但她没想过戚雯会来这里。
戚雯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姜婵还在胡思乱想,余光一瞥,里就见戚雯顺着她方才的足迹动了。
戚雯的速度似乎并不快,至少没有她方才的匆忙。
还是先走吧。这时候见了,又是一场尴尬。
她才一想,转头正要离开,戚雯已经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姜婵差点惊呼一声,反应过来立马捂住嘴。
“姜婵,我们谈谈吧。”她抓住想要逃走的姜婵,不自觉地,语气中带了两分恳切。
姜婵愣住了,良久,她逃避一般地侧头:“殿下……要说什么?”
“我与殿下素不相识,不知道有什么可说。”她说的声音极小。
戚雯只觉得一把刀狠狠插在自己心口,偏偏无人能看见,也没有狰狞恐怖的伤口,只有她自己能察觉到那一丝一丝的抽搐的疼。
“你……不记得了吗?”
她的话轻轻落下,就像秋天萧瑟的风,带了两分落寞和不甘。
姜婵微微点了点头。她以为,都这样了,戚雯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正要离开,不料又被戚雯拦住:“就算不记得了,我……也有些事情想与你谈谈。”
她诚恳地看着姜婵的侧颜:“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姜婵心中一动,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说着安静的地方,两人一路沉默地出了落花涧,走到了苍梧部与天齐交界的地方。
两人已经走了很远了。
姜婵站在苍梧部的地界里,对面是戚雯。
姜婵恍惚想起那年下江南,她也是这么和戚雯“对峙”。当时,她们中间隔着熊熊烈火,如今,隔着一条看不见的边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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